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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電影導演,他認為前世自己是一條狗。



因此他對於街頭的流浪狗特別有親切感,在人群中覺得自己有些疏離,睡覺時像狗一般會流淚,自己家中養了米格魯小獵犬,甚至拍了一些電影,而狗則是每部電影裡不可或缺的角色。



有人去分析他,訪問他,看他的電影;狗在他的電影裡總是佔著獨有的地位,不可取代。



這種人與犬的關係在我看來是十分特殊的,貼近到一種意識不可區分的形態;之所以特殊,也許是因為人與犬的故事本身,本該無可避免的走上悲歌收場。



我一打開我租住大樓的門口,就可以看見一隻或兩隻隨意放養的狗,躺在柏油路面上晒著太陽,或偶而任性散步遊走,最劇烈的運動不過是追著呼號而過的機車----這是新竹郊區的狗。



然而我回到台北時,卻鮮少見到市中心會出現遊走的狗,只有幾隻被繩索栓著或拘在箱內的狗兒,看來備受保護的由主人牽著,抱著。



或許自小生長在都市的關係,雖然生活中不時會見到狗,但我的經驗卻總無法和「狗是人類忠實好朋友」這句話有所連結。



被飼養的狗被栓或拘束,但無人養的流浪犬如亡命之徒般的立於街頭,時時被拿著鐵圈的人威脅著。



不幸進了收容所,牠們會在收容所中的狹小籠內被照護,直到我們施以〞人道〞。



我懷疑有多少人記得或知道,狗,或者說犬這類生物,是由狼演化而來的。



牠們的祖先行動迅馳,獵物而活,群體而居。沒有人替牠們制訂規則,在弱肉強食中用著生命換取存在。



我猜想應該是有一天,有些野狼終於發覺只要付出一定程度的勞力或親密,便能從人類那兒得到食物,溫暖的住所和保護。



比起殘酷的生存之爭,待在人類身邊是要好得太多;於是,這些野狼有了〞主人〞。



在主人的調教之下,狼成為馴化的犬,一步步的成為夥伴,工具;一步步的脫離自己的血統,利爪,獵食者本能。



反抗的犬會成為棍子的標的,因此大多數的犬只能聽命,服從。



直到,犬的價值趨於無用,人們開始功利的丟棄無價值之物;在有效率的搜補之下,犬的數量消失,減少。



人與犬的夥伴關係,成了一種企圖撫平我們壓制著牠們的謊言或假象,我們將牠們從生活中抺去;即使存在也只能屈於臣服的形象,成為被飼養,訓練,娛樂用的事物或符號。



於是可魯成為了感動人心的符碼,警用犬是嗅聞炸彈的最佳工具,吉娃娃和馬爾吉斯是可女人的可愛養子。



我們仍在說服自己,在這高樓林立的空間之中,我們的生活有利於另一種生物與我們的共生;但鋼骨叢林裡餘下的唯有如同被廢去爪子的四足獸。



犬再也不可能化幻回為狼,牠們因人而生,也因人而終;在人創造律法自縛時,犬終逃不出與人共同捆綁的命運。



這就是在城市的角落裡,我心裡時常構築的,犬與人的故事。



哦,忘了說,那位我在開頭提到的導演,他叫押井守----我突然好奇的想發問,他是不是也看〞寵物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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