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自治領 2004-2014

隨著年齡的愈是增長，一般人對於理容的要求也不覺愈來愈高，也就愈不吝於花多點錢去精緻的理容院或髮廳來整理自己的頂上髮絲和門面。



現在一般的學生上髮廊去也不是少有的事了，甚至有少女們放學後相約去髮廊做頭髮的。



至於我自己本身，向來都是在住家附近的家庭理髮店裡消費，做學生的我要求不多，只要修剪成整齊乾淨的短平頭就好。

一般說來大多為學生服務的理髮師不需要太過花俏的造型或剪髮技術，因此許多家庭主婦為了貼補家用，在住家裡擺一套鏡子和座椅就做起家庭式理髮的生意來。這種家庭式理髮在我住家附近的巷子裡繞繞就有近五家以上。



一次一百多元的消費，我往往一坐上椅子，就閉目養神起來，反正當時的我只需要留平頭就好，一睜開眼就是我預期中的平頭髮式。



在家庭理髮店消費的習慣到了大學時仍持續了一陣子。



直到大學二年級的暑假，我哥建議我去他以前去消費的一家髮藝沙龍去試試，我才有了第一次上高級理容院的經驗。



那家髮廊的名字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那是在離我家一個公車站距離的一間十層大樓的樓上。





出了電梯就看到一扇透亮亮的玻离門，推開之後是一處服務檯和供客人等候的沙發椅。



略帶鵝黃色的美術燈光、乾淨有格調的裝潢，與我以前去的那種常常是零亂住家的擺設家庭式理髮店對比之下，讓我有種天壤之別的感受。



不過倒是少了家庭式理髮的主婦們特有的爽朗招呼，而是換成負則接待者的客套式的微笑。



由於我第一次來，不可能會有指定的設計師，是由店家指派一個給我的。



在設計師理髮之前，要先洗頭。



於是在我坐上座椅之後，一位洗頭小妹來到我的身後，開始把我的蓬髮沾溼。



正面對著鏡子的我，從鏡中的倒映看到她是約莫和我同年的少女，也許年齡比我更小也說不定。



頭髮上被水噴溼之後，接著倒在頭皮上的洗髮劑給了我頭皮一些冰涼感，然後有一雙溫柔的手指在我頭上運動起來。



我正想和往常一般閉目養神，但手指的主人和我攀談了起來。



那是一種帶有純真和清脆的聲音，清清涼涼使人放髮的。



我也睜開了眼，由鏡中我可以看見她並不特別高，或許只比我肩頭高十公分左右，戴著細邊眼鏡的她把短髮很整齊的梳在耳後，淨白的皮膚說不上漂亮，但有可人的感覺。



我是大學生。在新竹唸書，21歲。



我回答著她丟出的一個個問題，顯然的她非常想引起話題，平時不多話的我也和她聊了起來。



她今年才十七歲，唸的是高職的美容科，為了學校的實習才找到這家髮廊。



除了洗頭之外，有時還得做清掃、洗布的工作。





從鏡中看著她的表情，倒是一點都沒有辛苦的辭色，原來她的夢想是以後成為專業髮型設計師。



她說髮型設計師的工作很有趣，而且又能認識各種不同的人，是她憧景很久的職業。



哎呀，你長得也算蠻帥得唷，有沒有女朋友啊？



不好意思的我，感受都那雙手指用力怡當的在我髮絲中動作著，我的頭腦開始浸在一種清醒但又迷醉的氣息中，畢竟這是第一次有個年輕女孩替我洗頭。



然後，好像我的焦慮和煩惱慢慢的從頭頂中昇起來，就像一服煙氣，就這麼被這雙手指給拎走。



在香草氣味的洗髮劑味道中，我有點對她心動了起來。





她帶我去沖水檯那把一頭蓬蓬的泡沫給沖掉，細細的手指撫著我的頭，我的後頸，順便替我做頭皮按摩。



喔喔，我快被這雙手指迷住了，快被她溫和的音聲給迷住了。



溫水和手指的輕柔，芳香的味覺，我的向液往臉上集中的起來。







她帶著我回到方才的座位，換成髮型師在我頭上大操干戈。



然後她轉身，從鏡子裡消失了。



之前的那種美好的體驗像夢幻，像經由手指的低語呢喃，成為我腦中的迴音。



一位十七歲的溫柔女生，願望是將來成為一名髮型設計師，但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結帳的時候，所有的項目加總起來是約是七百元。



我在櫃檯邊看瞄到她在一角忙著高溫消毒毛巾的身影，臉上仍是那種無懼辛勞的表情。



七百元，比家庭式理髮貴上許多，但我一點都不心疼。我走出玻璃門時還沒機會向她道聲再見或謝謝。



之後，我再也沒機會光顧過那家髮藝理容院。



但我還記得那第一次進髮廊，她那雙輕柔的手指，在那個夏天為我帶來包含迷戀和高潮的觸感----至今仍讓我非常想念。